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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楚子航也看着不远处那个浑身裹着绷带的男人，眼睛里的神色闪烁了好几下。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七年的时间已经算很久了，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七十年，七年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正常人十分之一的人生，用七年的时间去追逐一件渺茫的事，大概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这么久的时间，谁知道追逐之人是不是早已变成一个执念，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

可这么久以来，楚子航始终未曾忘记，他强迫自己牢牢的记住，那个雨夜、那尊神只、那个男人的身影……他日复一日，把这些片段和画面像刀刻斧凿一样，深深的焊在脑海里，人类惯用的理论对他心里那个固执的死孩子似乎不受用了，哪怕是一辈子，他应该也会强迫自己铭记。

楚子航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许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居然有可能会认不出的情况。

长相，被脸上裹着的绷带给遮住了，身上的味道，被浓郁的血腥味给覆盖，唯一能隐约辨认的就是身形……身形倒是蛮相似的，但曾经那个男人的身高体重都没什么突出的，放在人群里就是泯于众人的感觉，南方城市的大街上随便抓十个男人有五六个男人都是类似的身材，这根本没办法作为判断男人身份的依据。

“师兄。”路明非在楚子航身后轻轻喊了声。

“没事，你没办法确定，我也没办法确定，这不是你的责任。”楚子航缓缓的摇摇头，“我自己来判断。”

路明非沉默着，其实他更害怕的是，楚子航解开男人身上裹着的绷带，现男人真的是他苦苦追寻的那个人，但那个人却不再是他记忆里的父亲了。

如果楚天骄不仅仅是被戴上了面具，而是从内心都被注入了“奥丁”的思想呢？这事儿不是没可能，他成为奥丁足足有七年那么久，距离奥丁被路明非打败过去了接近一个星期，他仍然没有恢复记忆，说不定这个男人属于奥丁和属于楚天骄的意识都已经丧失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失去理智的、彻头彻尾的野兽，生命仅剩的就是无意义的杀戮……也许他还残留那么一丁点的曾经的记忆碎片，也许是属于楚天骄的，也许是属于奥丁的，但这么可怜一点的理智，根本不足以让他认出阔别七年的儿子。

这对楚子航来说，该是多么残忍的事？

他找到了一个怎么也叫不醒，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父亲，岂不是比他知道楚天骄死了更加悲哀么？

绷带男人的眼中，金色的光芒忽然闪烁。

一个透明的领域以他为圆心向四面八方扩开，路明非他们几个全都被包裹进去，极度危险的气息笼罩他们几人。

“小心！”恺撒低声提醒，下一个瞬间，他的表情忽然变了，诧异的情绪爬满了他的眼睛。

因为恺撒释放了“镰鼬”，但“镰鼬”们却迟迟没能传回消息……空气中的风妖们似乎移动的变慢了。

什么言灵，能够让领域内的事物变慢据恺撒所知道的，只有一种。

“时间零”，和校长如出一辙的言灵，听说过这个言灵的人，都知道它有多么可怕。

其实身处“时间零”里的人，是很难感受到时间流逝被变慢的，因为时间和人的运动是相对的，时间变慢了，人的度也变慢了，在体感上是没有区别的……但恰好恺撒的言灵是“镰鼬”，他能感受到的不仅仅有自己的度，还有风妖们的度，所以恺撒有了参照物，而且“暴血”让他的感知能力从倍数的上升，他的各项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了。

还真是这个棘手的言灵，恺撒只觉得自己乌鸦嘴一语成箴了，偏偏就是最麻烦的“时间零”，在“时间零”的领域里，他的“镰鼬”几乎失去作用。

绷带男人的影子从原地消失了，可空气中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极端诡异的情况让恺撒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惊人的寒意从他的后背一路冲到天灵盖，他很想要大喊出声提醒其他人他察觉到的那个男人的能力，但根本来不及。

恺撒的余光已经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他的身边闪过，他甚至来不及拔出狄克推多，手臂上就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从小臂一路延伸至大臂，几乎要割裂他的肩膀。

恺撒是先感觉到皮开肉绽的感觉，之后再感觉到疼痛，然后鲜血顺着伤口渗出，这种疼痛延缓的感觉令人极其不好受，人仿佛已经丢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恺撒继续用眼神捕捉那个男人，可男人已经从他的视线范围里消失了。

那个男人的度实在太快了，原本他就拥有强悍的肌体能力，配合“时间零”这样bug级别的言灵，快的简直不像话，就像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除了恺撒，叶胜和苏茜也负伤了，伤不致命，但他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甚至连躲避都显得很勉强，叶胜有‘蛇’，但他们没有“暴血”的能力，除了言灵以外的基础的力量和绷带男人相比相差太远了，伤口不仅带来疼痛，还带来深深的屈辱感，感觉在这个领域里，他们就是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只能等待男人慢慢的折磨和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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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并没有受到攻击，他的目光在人群之间飞快的移动，当恺撒、叶胜和苏茜受到攻击时，他其实都看到了那个影子，他看到了对方是怎样出手的，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角度攻击别人……楚子航的血统是被强化过的，哪怕如今他已经没办法“暴血”，但他地各项感官何止比以前强了几倍。

楚子航的黄金瞳缓缓的变亮，村雨的刀柄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

……

不远处的高楼上。

“这也太残暴了，长腿，你说这些家伙不会被团灭吧？”苏恩曦看着下方的战场，语气有些担忧地说，“到底是能正面击败昂热的绝世高手，这些小家伙相比之下，会不会太嫩了？”

“他们连奥丁都能打败，‘神’都不是对手，你还他们担心打不过一个凡人里的高手么？”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你与其操心这个，倒不如操心等会儿楚子航会不会崩溃。”

“我觉得楚子航不是这么软弱的人吧……好吧，也不好说，毕竟以前他也没遇到过这么操蛋的事。”苏恩曦叹了口气，“不过我说真的，长腿，之前奥丁几乎是路明非一个人打败的，你也看到路明非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差点就交代在那座尼伯龙根里了，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啊，‘时间零’这言灵太麻烦了，路明非和楚子航他们是够强，但他们之中破绽也不少。”

苏恩曦口中的破绽大概指的是叶胜和酒德亚纪这样战斗能力偏弱一些的人了，其实真要论的话，诺诺和恺撒也算比较薄弱的部分，苏茜的能力未知，面对这个男人真正有一战之力的大概就只有路明非、楚子航和上杉绘梨衣，如果男人从他们的弱点开始攻击，拥有“时间零”的他可以快以压倒性的实力解决不那么棘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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