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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同把脚收回来,疑惑地看着那道延伸下去通道,灯光只照亮了三分之一,再往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司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怕他要拒绝但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主动说:“头发刚刚都淋湿了,既然已经来了,就擦一下再走吧……我给你拿把伞。”
“我想等雨停了再走。”季北同拒绝了他的提议,反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走前面吧,有点暗我看不清楚。”
司云紧绷的神经因为他的话放松下来,“那个灯上周坏了,一直没有人修。你扶着我。”说完放慢脚步,一级一级走下去。
地下室的楼道更窄,有人在门口放了做饭的煤气灶,油烟日积月累,在墙面勾画出有人活动的痕迹。司云的房间在走道最里面,他拿出钥匙打开门,金属碰撞产生了回音。
两人进屋后,司云把门关上。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与外面空气完全不同的味道充斥鼻腔,一开始是地下室潮湿发霉的气味,慢慢适应后,有肥皂和洗衣粉的舒适。
房间里放了一张单人床,床尾对着老旧的木桌,靠门口是卫生间,下水道、洗手台和淋浴喷头拥挤在只能容纳一人的空间里。但屋子里很干净,桌面上什么东西也没放,铺得整齐的深蓝色床单似乎是那些生活气味的源头。与门相对的墙面,在靠近房顶的地方有一扇扁长的玻璃窗,仰着头,透过窗户,季北同看见雨水拍打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泥土。
“要不要洗澡,换个衣服?这样容易感冒。”在季北同发呆的时候,司云把毛巾递过来,“你先擦一擦,热水要烧一会。用我的毛巾可以吗?”
季北同回过神来,点头接过毛巾,胡乱在头发上抹了几下。然后毛巾就被从手中抽走了。“你在想什么呢?”司云看他愣愣的模样觉得有趣。
“窗户。”季北同伸手指了指,“第一次从地下往上看,视线这么接近土地。”
“被你这样说,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不过偶尔看一看就够了,要是每天住在这种地方,一点阳光也看不到,可就难受了。”司云一边说一边蹲下,把拖鞋拿给他。
“对不起。”季北同是在为自己没有体会到他的感受而道歉。司云却没想那么多,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只催促他脱掉湿透的鞋袜。
季北同不再走神,换下鞋子,拿起书包放到桌子上,想起里面还有几本重要的书,赶紧拿出来查看。
“我来弄,你去冲一下热水吧。衣服给你放到门口的挂钩上。”司云蹲在他的边上,打开木桌抽屉下的柜门,木板的连接处发出抗议的声音。柜子里的衣服不多,简单叠放着,司云拿了自己的长袖毛衣和牛仔裤。
趁着季北同初来乍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司云名正言顺地掌控了一切,这里没有了以往他面对季北同在年龄和学识上显露的缺失,令他产生了陌生而巨大的满足。
隔间传来水流的声音,提醒司云房间里不止有他一个人。他把电热器插上,脱掉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把季北同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里面的书有一点湿了,司云把它们摊开放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下“小太阳”的角度,把被淋湿的书包也挂到抽屉把手上,为了让它快点晾干,司云把拉链全部拉开,看到夹层里静静躺着一把雨伞。
季北同洗澡有些慢,司云把东西收拾好他还在里面,水声一时停下来,等一下又打开。干坐着实在无聊,司云打量着季北同的那些书,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顾礼貌地翻看起来。有几本英文书他看不懂,还有一些专业的课本,枯燥的理论让他失去兴趣,还剩一本关于人体解剖的,翻开里面好歹有些图片,司云便拿着看起来。
原本白色的毛衣被洗得有些发黄,是一件被主人穿旧的毛衣,季北同贴身穿上,毛线摩擦皮肤,温度缓慢地攀升。十几平米的房间一眼可以望到头,空气被烘烤得温暖,司云没有开灯,借着电热器暖黄的光,坐在床边看书。季北同没有出声,坐到他旁边。
“洗好了?冷吗?”司云问。
季北同摇摇头,两人再次安静下来,电器的声音嗡嗡作响。季北同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他又不想开口——是一种过于舒适的疲惫,叫人沉默。
司云倒是无所谓,也没有刻意寻找话题,不断地翻着手里的书,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没想到你还看这种书……你们大学考试这么难吗,还要考人体结构?”
“没有。是我自己看着玩。”季北同看他也不读字,翻到有图片的地方才停下来看看,便把书从他手里抽走,“你也去冲个澡吧,不然容易感冒。”
“好。那你自己随意。直接坐床上就好。”说完便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短袖去洗澡了。
即使司云不说,季北同在这里似乎也失去了作为客人的自觉。他把书顺手放下,躺倒在床上,没有床垫,床单下只有一层薄毯,让季北同不太适应,他侧身靠在枕头上,外头雨还下着,好像小了些,下落的节奏变得更为规律,催人入睡。
不过司云没两分钟就出来了,打断了他的困意。他转头看了一眼,司云没有注意到,还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把动作放轻下来。季北同纵容了这个误会,没有再动,只听着他到屋里走了一趟又回到洗手间里,没一会出来,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在椅子上。
意识到他在帮自己洗衣服,季北同有些不好意思,坐起来对他道谢。
“吵醒你了吗?放心,烤一烤干得很快。”一边说着,一边也坐到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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