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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白照宁失踪后的第九天,山雨终于停了,搜查和打捞工作仍在继续。
程卓从山外带侦查组回来时,看到司徒尽那副眼圈发黑、蓬头垢面、衣衫污皱的样子,他更是万般自责。
这些日子以来司徒尽一直住在山底下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然后每天都在山里转,从山顶到山谷,或是沿着暗河一直走,他一开始还不吃不喝不睡,后面才勉强吃点东西,否则没了力气继续寻人。
这期间他衣服只换过一次,头发和澡肯定没洗过,下巴的胡渣也冒出来了,程卓靠近他时,就能闻到对方身上全是一股雨水和汗水浸泡过后的酸味。
司徒尽虽然没有奢侈的生活作风,却一直很是注重个人的日常打理,他现在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要不是靠那身板和脸顶着,几乎和流浪汉没差,完全看不到一点往昔的光鲜亮丽。
程卓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强拉着对方去了山脚下的游客中心那儿借了个地让对方好好洗了一遍,洗漱干净后也才终于恢复了人样。
纪俞一直在暗河下游连接长江那一带待着,不过也是丝毫没有收获。
“明天天亮了再找吧,算我求你了,吃了药你他妈的就歇一会吧!”程卓把司徒尽强塞进帐篷里,“大晚上的你巡什么山,不差这一会儿!”
程卓把帐篷从外面锁上了,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帐篷里面传来的呜咽声,声音很弱也很压抑,听得人无不共情。
他蹲在帐篷外守到了大半夜,司徒尽后面确实是睡着了,沉睡中的鼻息声十分浓重,应该是哭得鼻塞了。
司徒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脖子后面装的腺体毕竟是人造的,对人体激素和情绪的调节功能远远次于原生腺体,这也导致他越来越悲观,精神状态低迷得过分。
再加上当年白照宁头回失踪那次患上的精神幻听症,落下的病根又犯了起来,轻则幻听意乱,重则耳鸣出血,这几天就这么都遭上了,怕是要再聋一只耳朵。
除了程卓,没人知道司徒尽右耳早就半聋了,这是当初歌剧院那一跳落下的,要是继续耳鸣下去,恐怕是要全聋了。
程卓心烦得想死,干脆拿起手电筒进山了。
后半夜司徒尽是被冷醒的,山里温度低,帐篷里也没有太强的避寒效果,他身上没盖被子,不过醒这一回,他也不可能再睡着了。
司徒尽隐隐约约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但是又看不见摸不着,像他身上掉下去的东西在找他,叫唤他。
虽然天快亮了,但是司徒尽还是拿了照明灯出去。
……
白照宁睁开眼时正巧看见一条白肚的青皮蛇从自己手背上爬过去。
他屏息凝视不敢妄动,直到目送这活物消失在草丛里后才敢坐起来。
白照宁环顾了四周一圈,也没认出来这里是哪个地儿,不过看这地貌环境,是个谷底无疑,没想到他真掉下来了。
白照宁对着空气试着喊了一声有人吗,果然,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现在正在噤声期里,就是不知道是第几日了。
白照宁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无奈的是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踉跄站起身,刚走两步脚底却胀痛不已,他掉下山崖时明明在半空消失了,如今安全落地,到底是怎么个把脚扭伤的,实在琢磨不清。
想到儿,白照宁抬起手,他将掌心紧握成拳稍稍用力,并意念孤注一处,几秒钟过后,整只手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又闭上眼再一睁,那只手掌又回来了。
能要他命的东西,现在已经为他所用了。
白照宁感到欢喜,他试着把整个人都隐藏起来,由于精神定力过于精钻,以至于他压根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是那股黄花梨木味把司徒尽引到这里来的,他不会弄错这股从他出生下来就自带的味道。
这是他留在白照宁身上联系着二人最鲜活的纽带,也是这条纽带,让他走到了这里,看到几米开外的白照宁。
司徒尽精神是恍惚的,可他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失声叫了对方一声,然后迈开大步就往对方那里冲去。
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
司徒尽愣愣的抱着自己空荡荡的胳膊,四处张望,却已不见了白照宁的身影。
他不可能看错的,他只是有幻听症,这不可能是他的幻觉,他分明看到白照宁就站在这里的!
“阿宁……白照宁!”司徒尽慌张的同空气叫喊着,“我看见你了!你出来!”
“你别躲我……你别躲我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我求你了,你出来……”
司徒尽无措又歇斯底里的重复着这些话,他心焦得急,焦得发痛,连耳朵里出血了也没发觉。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眼珠子被蒙了泪光水雾会漏看这世界一秒,大串大串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司徒尽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刚刚白照宁就在这里,这不可能是幻像,可是为什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他还在生自己气的吗,他是有意躲着自己吗?
想到白照宁又不想要他了,司徒尽心都碎得腐烂发溃了。
却不曾想,下一个转身,他就看到了河水对面的白照宁。
白照宁也是在定定的看着他,一时半霎间,好像也难以料到会有这一面。
司徒尽不敢动了,他们隔河相望甚至长达半分钟之久。
终于确定眼前所见不会再稍瞬即逝后,司徒尽才敢迈开步子往河水里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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