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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慈端起茶卮,抬头见那浮沉子却并不端茶卮,只是冷笑着看着他,稍微一怔,方淡淡笑道:“师弟。。。。。莫不是怕师兄在茶中做手脚么?。。。。。。也罢!”
说到这里,策慈一扬手中茶卮,当先将茶喝下,又将茶卮举起给浮沉子看去,淡笑道:“师弟。。。。。。这下你放心了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浮沉子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端起茶卮,一饮而尽,随后将那茶卮往桌上一顿,又道:“师兄,可以答疑解惑了吧。。。。。。”
策慈点了点头道:“其实,说服吕邝很简单。。。。。。只需了解他的身世和遭遇,找出他的痛处,进而说之便好,贫道临动身前,曾经在红芍影的情报中,详细的观看了有关吕邝的一切情报,做到心中有数,待贫道见过他之后,自然水到渠成,说服他助我喽。。。。。。”
浮沉子转动眼珠想了想,方道:“原来你去当面接了人家的伤疤啊?。。。。。。老道,你有些不地道啊。。。。。。”
策慈淡淡道:“师弟这话,却是有些不太公允了吧。。。。。。那吕邝当初一心为渤海,对沈济舟更是忠心耿耿,却因为得罪世家权宦屡遭排挤,先被渤海世家不容,后竟更被自己的主公沈济舟所恶,到最后落得个连渤海望海城都待不下去的结果,被贬至那小小的天门关做了守将。。。。。。然而他的才能,岂是一个小小守将就相匹配的么?这不是大材小用又是什么?那吕邝一心为渤海和沈济舟,到头来却遭受排挤和不公,郁郁不得志也就算了,结果那沈济舟扶植的阴阳教还在他管辖的天门关中,这是不是会让他更加的失望呢?。。。。。。”
策慈顿了顿,又道:“如今渤海官场腐败,沈济舟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覆亡在即。。。。。。那吕邝为何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贫道只是将他的痛处说出来,顺便在他伤口上,轻轻的撒了些许的盐巴罢了。。。。。。”
“撒盐?。。。。。。你什么意思?。。。。。。”浮沉子疑惑地看向策慈,却见策慈笑而不答。
浮沉子略微玩味了一番,忽地似醒悟了一般道:“道爷明白了。。。。。。道爷明白了!吕邝遭受了那么多不公,心中的不满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只是他心中对沈济舟还存着最后的幻想,所以才驻守在天门关,为沈济舟办事。。。。。。”
浮沉子盯着策慈道:“老道,你就是看出了吕邝这一点,然后将他心中最后的这点幻想也扼杀掉,这样,他必然倒向你,为你所用对吧!”
策慈淡淡笑着与浮沉子对视,看样子,浮沉子猜对了。
“撒的这把盐,扼杀吕邝对沈济舟最后的幻想。。。。。。老道你找的理由。。。。。应该就是你告诉吕邝,那沈济舟先贬他出了渤海,来到天门,又扶植那蒙肇在天门关建立阴阳教,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致他于死地。。。。。。对不对?”浮沉子说完,轰然抬头,看向策慈。
策慈点点头道:“师弟。。。。。贫道一直都说,师弟聪慧。。。。。。”
浮沉子一摆手道:“老道。。。。。。你这一招杀人诛心,实在是太狠了。。。。。。给沈济舟扣了这顶帽子,沈济舟却也百口莫辩啊。。。。。那吕邝万念俱灰之下,如何能不乖乖地相助你呢?”
策慈淡淡道:“这事情,也不能怪贫道,若是那沈济舟没有做那么多对吕邝不公的事情,贫道就算是告诉吕邝,阴阳教给吕邝种噬心蛊之事,是出于沈济舟的授意,吕邝也不会相信啊,正是因为沈济舟和渤海世家对吕邝做了太多的龌龊事,吕邝才会相信贫道所言。。。。。。”
策慈说到这里,又似云淡风轻道:“贫道不过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罢了。。。。。。”
浮沉子见策慈一脸心安理得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讽刺他,策慈却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贫道低估了吕邝对沈济舟的忠心,也低估了他对渤海百姓的公心,贫道虽然将蒙肇谋害他的事情与沈济舟牵连在一起,那吕邝虽然也相信了,但他却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沈济舟既为主公,他可不仁,自己却不能不义!。。。。。。”
浮沉子闻言,愣了半晌,方叹道:“吕邝却是一个无比忠诚之人啊。。。。。。只是,沈济舟乃是昏聩之人,吕邝如此。。。。。。虽为忠诚,却实属愚忠!”
浮沉子说完,又是一愣道:“既然吕邝到最后也没有想过背叛沈济舟,为何最后还是答应了相助于你呢?”
策慈叹了口气道:“贫道也未曾料到,那吕邝竟然如此忠义,最后贫道只得改变策略,告诉他,贫道并非要他背弃沈济舟,转投钱侯爷,只是问他,一旦天门关被攻破,将军身陷囹圄,又将何去何从乎?”
“那吕邝答曰,关在人在,关破人亡!。。。。。。于是,贫道便又因势利导。。。。。。说,便是不惜一死,也要死得其所,将军之敌,乃是萧元彻,若关破而死,那萧元彻依旧安然无恙,渤海早晚仍被其所鲸吞,那将军之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策慈又道:“大丈夫死当死得其所,否则,死不足惜也!。。。。。。”
浮沉子听着,心中暗道,策慈啊策慈,你当个道士实在是可惜了,若是做个说客,岂不天下无敌了?
策慈又道:“那吕邝闻言,深以为然,便跪在贫道面前,求贫道教他,贫道便将早就谋划好的计策,和盘托出。”
“哦,下面的事情,道爷已经知道了,你以与萧元彻同归于尽为饵,说动吕邝,暗中在守将府地下挖出一个与丹房地下相连接的地道,屯入黑火药,然后又以道爷为饵,将萧元彻和苏凌一干人等,引到丹房外的院中,然后那吕邝便趁所有人不备,提前点燃黑火药的引线,待引线烧到地下的黑火药后,随即惊天一炸,守将府和守将府中的所有人,包括萧元彻和苏凌等,皆会被炸上天去,尸骨无存。。。。。。好狠的计策啊!”浮沉子直到此时,方恍然大悟,不等策慈说完,便接过话说了起来。
策慈闻言,淡淡笑道:“不错,师弟猜的全对!。。。。。。”
“所以,道爷跟吕秋妍前往丹房要带走吕邝之时,那个道爷看到的与吕邝对话的人就是你策慈,对不对?”浮沉子赫然抬头,质问道。
策慈似乎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道:“贫道还是低估了师弟的本事,没想到师弟竟然进展神,那么快便摸进了丹房之中,贫道现有人,原本想要将其灭口,以免坏贫道谋划之事,却现是师弟你,故而只做未觉,急离去了。。。。。。”
浮沉子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道爷还要谢谢你不杀之恩呢。。。。。。”
“师弟客气了,再如何你也是贫道之师弟,贫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师弟出手的。。。。。。再说,师弟上得丹房之时,贫道与那吕邝谈话已然到了尾声,师弟就算听了几句,也听不出什么紧要的事情啊。。。。。。”策慈虽然知道,浮沉子是挖苦讽刺他,却还是淡淡笑着,似乎对浮沉子这个所谓的谢他,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哼。。。。。。策慈,你是因为道爷是你的师弟不杀道爷,还是因为道爷听的只是无关痛痒的话,而未杀道爷呢?。。。。。。”浮沉子冷哼一声,灼灼地看向策慈。
策慈轻轻一甩拂尘,似随意道:“师弟如何认为的,便是贫道不杀师弟了理由吧。。。。。。”
浮沉子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似乎有些懊恼道:“道爷的脑袋还是不够聪明啊,当时道爷看到你的身形后,就觉得十分熟悉,只可惜,没有当场认出你来,要是能够当场认出你,后面的事情也许就能不会生了!。。。。。。”
他的神情颇为自责,或许是想到了,若是能够及时认出策慈来,吕秋妍也不会最后落了个自戕的结果。
策慈闻言,似乎有些不以为然道:“师弟也不必过于懊悔,就算你当时认出了贫道,但贫道也不会告诉你实情的,所以,无论如何,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浮沉子半晌无语,看向窗外渐渐有了鱼肚之色的天际,忽的缓缓转头,朝着策慈深深的看去。
这一看,就是看了许久,策慈都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弟。。。。。。你这样看着贫道半晌不言,到底是。。。。。。”
浮沉子忽的仰头冷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怒气冲冲。
“啪——”
浮沉子忽的,一拳击案,望着策慈的眼神越来越冷,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道:“策慈。。。。。。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你告诉道爷的只是表面,你以为道爷不清楚吗,策慈啊策慈,你敢不敢告诉道爷,既然你与那吕邝谋划已久,早就定下了这炸死萧元彻等人的计策,为何到最后,还要将其破坏呢?。。。。。。”
浮沉子颇没来由的一句话,似乎让策慈有些不解,他反问道:“师弟?这是何意?那吕邝点燃了黑火药,不是被暗影司伯宁提前觉了,才功亏一篑的,关贫道何事呢?”
浮沉子冷笑一声,眼神灼灼,咬牙切齿道:“你以为道爷不清楚么?你觉得道爷还被蒙在鼓里么?策慈!。。。。。。你方才已经说了,所有的谋划,包括地道和黑火药,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你和吕邝之外,再也无人知晓了。。。。。。那些运送黑火药和挖地道的工匠,怕是早就被灭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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